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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叶土养花行吗柏是植物界的清流把它写成神

时间:2024-07-31 来源网站:一新装修资讯网

孔子说“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”,将松柏联结在一起,松是君子,是栋梁般有为的君子,是临患难、处乱世,不改节操的君子。而柏呢?当然也是。

孔子将松柏视为同一类型,其实细分起来,松的入世“人”性比较多,柏的出世“神”性比较多,松接近儒家的君子,柏接近道家的神仙。

殷商时代柏树代表神,用于祭祀,“殷人以柏”,因为殷人尊重白色,而柏字从白,白是西方正色。树木皆属阳,而柏是阴木,柏向阴,指西(见《六书精蕴》),所以被视作延寿辟邪的吉祥植物。《荆楚岁时记》中说:“正月一日,进椒柏酒,椒是玉衡星精,服之令人身轻耐老,柏是仙药!”足见柏有长寿的仙气。

唐武平一及宋宋伯仁的诗:

愿持柏叶寿,长奉万年欢!(《奉和正旦赐柏叶》)

柏酒何劳劝,心康寿正长!(《岁旦》)

古人对长寿的植物产生崇拜,依据“属性传达原理”,深信柏有神秘的力量,借着服食或佩带,可将神秘力量传达于自身,柏树长寿,饮柏酒也可以用祀敬为手段,达到长寿的目的。

相传仙人游于柏下而得道,凡人餐食柏实而长生,所以柏树总带点神仙味,被种在墓地上、神祠边。唐朝的李德裕曾说:柏之为物,“贞苦”有余,而“华进”不足,适宜种在“精舍”、“幽庭”,有鬼神的地方,而不适宜处于园林池台之中,与繁花秀竹相映。

所以他的《柏赋》:“嗟绿柏之贞苦,爱自托乎幽崖,或森森于寒垄,或肃肃于神祠。”柏树是中国人心目中的“阴木”,宜与鬼神打交道,如果以繁花秀竹种在神庙的阶石旁,轻倩秀丽,气氛也是不配的。

试看杜甫的《蜀相》诗:“丞相祠堂何处寻,锦官城外柏森森。”柏的枝叶细小密集,很难描绘,只见整块浓绿,所以用“森森”两字涂抹出蓊郁森罗的一片,整株柏树像穿着一袭冉冉青苍的长衫,不易细分密密的横柯侧叶,它含有特殊的古香,作干秋万古之想,与凡树是不同的。

明人方孝孺的《栽柏》诗就说:

清庙严洁地,圣灵会于斯。

岂无杞柳辈?不足当阶墀!

柔弱的杞树柳树,哪里能配合严洁的宗庙气氛?哪里能当得起圣灵会聚的庄严?必须有柏树的高节贞心,才能从青霄招来鸾凤,从厚土蟠起蛟螭,能傲视寒暑,能历兴衰,才能在仙云中摇曳,在神庙边拱立,带来了长廊的静肃,带来了古殿的幽深。

所以明人李东阳写《古柏》,简直就是仙人:

风骨昂藏复出尘,俨如佩玉拖长绅。

须知世有后凋质,原是仙家不老身!

柏的风骨潇洒而高贵,引人逸出世尘的樊笼,柏的赋性劲节而后凋,似与方外的仙家同在呢!而柏又不慕荣华,当红桃白李竞春争艳,柏树只是一味地青青不改,直到东风吹尽也不曾开过一朵花。

即使自己身怀栋梁之材,凌云之枝,不被世人所用时,也只坚守着“岁寒心”,不去羡慕插篱就开花的木槿。

王安石写《景福殿前柏树》:

知君劲节无荣慕,宠辱纷纷一等看!

人宠而不喜,人辱而不忧,在荣华富贵的“景福殿”前,维持着它的冷眼冰心,把宠与辱,看作是同一等的事,是道家何等达观的襟抱?

清入申涵盼《杂兴之五》写柏树道:“青青岭上柏,移植庙廊间。但能守清操,所至皆深山。”柏的清操自正,淡泊不华,能视荣华的庙廊如幽僻的深山。

虽然在柏树的眼里,下视万千的凡木,不过是佝偻的庸奴,但柏树一点也不张扬它的才气,更不泄漏一点骄气霸气,反而黯然地守着自己的淡泊,安然地处于枝叶的卑下,它几乎是谨守着道家的教训。

清人刘宝楠的两首《咏古柏》诗,将这层道家的哲思阐述得淋漓尽致:

春风岂不佳?万卉皆装饰。

兹树独黯然,青阳无盛色。

严霜厉绪风,众萎此孤植。

守恒得其真,淡泊无终极!(《其一》)

南山有乔柏,日夕风涛寒。

信知居高危,卑下得其安。

低枝接密叶,亭亭复团团。

风露不能入,霜雪焉可残!(《其二》,《念楼集》)

春风吹来,能不快乐?千树万花都在精心地装饰自己,只有苍古的柏树仍维持着拔俗的心志,黯然地不作嬉笑,在青阳的春天,并没有赏心悦目的盛妆。

等到严霜刮起了秋冬的余残之风,众卉众花全枯萎了,才显出它孤特挺立的身影,它保着真性,守以恒心,它淡泊的心意是无穷无边,永不会改变的。

南山上的大柏树太高,日夜在寒冷的风涛里,明白居高很危险,所以选垣墙边卑下的位置最安全,很得我的心意。低低的枝条,密密的细叶,枝虽亭亭直立,叶却团团收缩紧来,所谓“百折不出垣,羞与世人见”(清刘宝楠句),不与别的花草斗葱菁,也不与乔木高枝比千尺,只求风露不能侵入,霜雪不能残虐,这便是“安乐窝”了!柏树真像老子、像庄子,以道家的个性来写柏树,全被写活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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